我有一份哀思作文 篇1
吴美宣
课桌上还是那个娃娃,课桌前却再不见那个孤独的老人。
那是我的哀思。
每年春末至夏时节,父亲都会开着车把外祖接上重庆。
父母都忙,外祖总是整天整天地坐在沙发的那个角落,滞笨地看着旁边书桌上的娃娃,在外祖眼中,那个娃娃可能是唯一能听她说话的“人”,她对娃娃讲故事,讲她年轻时的事。
她有时也望着我,但我是无心听她混沌不清的言语的,总是找借口离开。
最后一次见她,她已没有了娃娃的陪伴,卧在床上,在昏暗幽深的房间里自言自语。
我望着那已是瘦黄得仅仅皮包骨头的躯干,眼睛里不觉泛起泪花,我已经意识到,在不久之后的将来,她将会卧入大地,与一抔黄土为伴。
她仍然在自言自语,对着那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空气。那沙哑的声音想告诉我什么,告诉大地什么?无人知晓,也终无人应答。
2023年2月13日,我们一家人知道了噩耗,奔回祖房。
外祖躺在了木头匣子里,从那日起,她的面孔被永远地蒙上了一层纱,永远地成为了活着人的记忆,成为一张黑白的照片。
我坐在棺材前,一片一片烧着纸钱,我什么也没有能为她留下,哪怕是一个娃娃。我似乎是内疚自责,对着外祖的遗体呜咽抽泣。也似乎是在埋怨自己,一下又一下地锤打着自己的双膝。
为外祖守灵两天,木棺材盖上的一瞬间,我意识到她再也不可能自言自语了,我只愿大地可以倾听她诉说,只愿她可以在地母那儿找到一些温暖。又突然想起,我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,泪于是又涌出来。
回到家推开门,沙发那个角落迫不及待地撞入我的视线,似乎这些天,它也在等待着我们带回来的关于外祖的讯息。没了外祖,它也瞬间空落了。眼泪又一次滴落下来,我再也看不见她了。
“您的在天之灵呀,原谅我的无知和不懂事,原谅我没陪您说说话,还是让您带着孤独离去,原谅我终于没能给您留个娃娃。”
“愿这份哀思能赎我的罪,能慰您的魂。”
我有一份哀思作文 篇2
刘涛睿
凄冷的月光伴着凉风从半掩着的窗户透入,台灯明亮的强光照在纸面上,凉风习习,树叶发出“沙沙”的呜咽声。
我的思绪被一片幽蓝的暗夜侵袭,那轮明月逗引了我遥远的记忆,哀思慢慢渗入心脏深处……
是一片旷野,也是如此美妙幽静的月光,从天空上悬着的白玉盘中溢射出来,满地银霜。
那时,月亮已与五岁稚嫩的我成了亲密的玩伴。
乡间,每当月亮爬上门前巨大的桑树梢头,便有星星和月亮在旁边逗引着我,清幽的月光笼罩整个小村落,我收到讯号,知道她在提醒我,时间到了,出来玩吧。
故乡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晰地铭记在我的心中:那旷野,那么广阔,有横行的杂草,都被月光所笼罩,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。在这里,蟋蟀们奏响美好的独属于我与故乡的交响曲,还有蚂蚁排着队顶着“战利品”从我身旁紧密地走过,我屏住呼吸,庄重而肃穆……
月头仍然只晃若过了一个微瞬,依旧悬于天空中央,洒下银霜,而故乡也已历经风雨仍然屹立,但,却少了一个它的常驻的亲儿子的频繁光临。
窗外病毒肆虐,我的明月,我的遥远的故乡,我无法翻越这道病毒筑起的高墙,我的哀思只能伴着日子一日一日地增长……
月光一定依旧每晚照进那个熟悉的地方,那棵古桑树肯定依旧将月亮扛在它粗壮的枝头,盼着远方的孩子。星星点点的荧火依旧嬉戏打闹在百草之间,不见一个孩童对着它们拍掌称好,蟋蟀的乐队已是数次奏响乐章,蚂蚁的长队已是数次从那个慢慢消失的深深的脚印旁边走过,不见了一双瞪大了的晶莹的眼睛……
我与故乡,如同母子,五年离分,这肆虐的病毒阻止了母子之间水陆两干的相见,那天上亘古不变的明月,是否可以将我的哀思带回故乡,乘着月光播撒到小土屋旁。
在那里,还有两颗苍老的心,在盼着远方的游子。
我有一份哀思作文 篇3
唐俪桐
儿时是在老家长大的,家门前曾有棵黄桷树。
记事起,姨妈就常抱我在黄桷树下乘凉。
儿时的最初记忆就是树叶稀疏的光影像泡沫般落在姨妈脸上,衣服上和裤子上。我咿呀地伸手去抓,却搅碎了泡沫。
长大些,我和邻屋的小伙伴开始顽皮,爬到树顶去扯树叶玩。黄桷树始终保持着他特有的那份祥和,在路旁投下一份阴凉。
买麻糖的老头常来树下歇凉,清脆的铁锤碰撞声勾起我们一阵阵的欲望。拿出珍藏的压岁钱买下一块,和小伙伴爬上树顶细细品尝。麻糖粘牙的甜味在口中弥漫,风晃得树影摇摆起来,买糖人走远,留下清脆的叮当声。
这一幕成了童年最美的回忆。
后来,村里要修宽阔的马路。
工人们来到我家,对着黄桷树端详片刻,便轻描淡写地说了句“这树要砍”,便让人从车上扛来电锯。
我意识到他们要砍倒黄桷树,在路旁抱住树不让砍。工人不耐烦地把我推开,把电锯的刚齿送向黄桷树。
姨妈把我拉到一边,我在姨妈怀里失声大哭。
电锯的巨响震走了屋后竹林里的鸟儿。我多想变成一只鸟儿,展翅飞翔我童年的黄桷树。但我被姨妈禁锢在怀里,只能听见黄桷树抖动树枝的呻吟和倒下的痛呼……
后来,我被父母接回了城市。
城市里的家门前也有一棵黄桷树。它和老家那棵有近乎相同的枝条,躯干,而我却固执地认为它们不一样,它们是截然不同的两棵树。
每当看见它,内心就蒙上一层哀伤。
很久以后我才知道,那是我对另一棵黄桷树的哀思。
哀伤或许会被时间抹平,但思念不会。
又是一年夏末,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,在家门前空旷的路边凝思许久。
阳光依旧灼热,那片迷离的泡沫却在阳光下破碎,和叮当声和欢笑声一同飘远了…